世界的不真实、设计性与维稳性

《与天为敌-风险探索传奇》中第2章讲到数字系统的历史,其中提到先进的希腊文明其独特品质是他们更关心“为什么”而不是“是什么”。希腊人喜欢重新构建一些根本的问题,他们拒绝接受没有根据的表面价值,正是因为他们对证明的坚持而不是计算,对数学理论起到了很大支配作用。

但是伯恩斯坦话锋马上一转,他的疑虑在于如此先进的分析方法希腊人为什么没有发现概率法则,没有发现微积分,甚至没能发现简单的代数学?这真是个好问题。伯恩斯坦最后认为这可能极大归咎于希腊人依赖于以字母为基础的笨拙的数字体系,然后他开始对比引申出由印度人发明的现代阿拉伯数字体系。

看到这段历史的时候,伯恩斯坦让我对0,1,2,3,4,5,6,7,8,9有了新的认识。仔细想想,的确。阿拉伯数字体系的发明就像迄今人类文明历史上拇指的进化,意义极其重大!在于,它是对混沌实体世界的第一次数字化,也是人类走向信息化虚拟世界从零到一的开始。

人类走到今天,从拇指,算盘,数字体系,正式诞生数学,电脑,计算机语言,都只是在做一件事情:让这个混沌的现实世界变得可计算,可整理,可秩序,可管理,而一旦可计算,就进入到虚拟化时代。

自始自终人类都在寻找一种定量的方法描绘、模拟这个世界,让世界负熵化,显然,到现在为止,人类做得还不错,其中,以阿拉伯数字体系为基础演变来的现代数学体系构成了一切我们现代科学的根本。而所谓科学,只是对现实世界一切现象的一种抽象定量描述。

一切都可以被定量化,一切都可以被数字虚拟化,包括人性,情感,只是还做不到完美的精准科学而是模糊科学。这段话我没有根据,目前来说只是我的一个假设性判断,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的特别坚信。

这坚信的理由有很多,伯恩斯坦也提到的神奇的斐波那契数列,黄金分割点0.618在自然界如洋蓟叶片上,棕榈树叶柄上都发现黄金分割比例,还有如很多花瓣结构跟宇宙的很多星系结构非常相似,再比如大脑细胞跟宇宙拥有一样的结构,还有诸如一些数学方程式如麦克斯韦方程组的完美性,统统预示着:MD,这个世界是被设计的,背后蕴含着同一套审美哲学的逻辑。所谓一切现实如梦泡影,就是因为整个世界都是同一套定量体系所包含,只是鸡贼的设计者对不同维度不同区间不同层级不同轨道设定了不同规则,但是又相互嵌套闭环,天衣无缝,基本无Bug罢了。

唯一的Bug就是它美的令人怀疑。人类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反编译这个世界的逻辑构成,层层剥开层层递进,直到哪天覆灭到达临界点,重启开始,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索罗斯与波普尔在一起关于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研究上有一个重大分歧是说,前者认为适用于研究自然现象的方法和标准有根本区别,社会科学包含了思维参与者,而自然科学没有。在索罗斯看来,社会科学的因果链不是直接从事实导向事实,而是从事实到认知,再从认知到事实。

其实,索罗斯对又不对。对的是社会科学因为有“人”的存在的确不一样,不对的是,就像希腊文明迟迟没有找到或不愿找到一种新的数字描述体系一样,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认知人类“自己”的一种更伟大的定量描述“语言”而已,而绝不仅仅是人类是多么复杂,市场有太多的变量参数。

没有什么不能被定量解构,因为我们自己就是本身从一堆虚拟化的数字衍生而来,这也是我从来觉得这个世界的不真实之因。事实上,历史上很多大智慧者都早就想明白参透了世界本来,而不是相反我们以为历史上成佛成道的就那么几个鼻祖。为何会有这种假象?主要是所有的圣贤者都无能为力,因为发现只要身在其中,就是融为一体无法分割,没有人能跳开来凌空看待而抽身离去,最终大家心照不宣,明知而不语,默默玩好自己的这一世得了。

任何生命或非生命都像机器一样在计算解密,但是答案早就在那里。宇宙就是个巨型计算网络,不同当量级不同元素组合的机器都在默默计算,只是我们人类称之为“工作”。

乐观的是,这个游戏,只要有人去穷究,游戏的hard模式并不难解开,如果懂得适可而止,站在塔尖的那部分人是可以玩的挺high的,但是如果你不满足于此,依然沉溺于解题终极答案,那么你的幸福感官体验会呈指数型下降,反而大大低于那些宁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过日子的人。这就是这个游戏设计最坏也最好的地方,充分体现了它的最大维稳性。

所以,不要怪某些国家政体,以结果论,他们才是懂得这个游戏的玩耍真谛。

[思考碎片010]2016年6月18日 上午12:28:55 叶东东于杭州

@2016-06-18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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